凌霄(Campsisgrandiflora(Thunb.)Loisel.)早在春秋时期的《诗经》里就有记载,当时人们称之为陵苕,“苕之华,芸其贵矣”说的就是凌霄。凌霄花之名始见于《唐本草》。《图经本草》载:“紫葳凌霄花也,生西海川谷及山阳,今处处皆有,多生山中,人家园圃亦或种莳,初作藤蔓生,依大木,岁久延引至巅而有花,其花黄赤,夏中乃盛。”《本草纲目》载:“俗谓赤艳曰紫葳,此花赤艳,故名。附木而上,高数丈,故曰凌霄。”
凌者,逾越也;霄者,云天也。凌霄有着一个叫人激奋的名字,有着悠久的文献记载历史,然而却是一个颇富争议的花儿,没有哪一种花像凌霄这样遭遇世人的褒贬不一。
凌霄以柔弱的身躯,执着的精神,至百丈崖头甚至耸入云端,其凌云之志受到了世人的赞美。唐代欧阳炯诗云:“凌霄多半绕棕榈,深染栀黄色不如。满对微风吹细叶,一条龙甲入清虚。”描绘了凌霄具有龙的俊美姿态。宋代诗人贾昌期赋诗曰:“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赞美了凌霄花的志存高远。宋代诗人杨绘的《凌霄花》也咏道:“直饶枝干凌霄去,独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修明。”颂扬凌霄花敢与太阳比鲜妍的执拗与血性。清人李渔评价凌霄花说:“藤花之可敬者,莫若凌霄。”
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凌霄因攀附而生,因此成了趋炎附势、虚荣炫耀的代名词。唐代诗人白居易《咏凌霄花》曰:“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标;偶依一株树,遂抽百尺条。托根附树身,开花寄树梢;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飖;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白公借此诗嘱咐世人切勿学凌霄,自己没有本事,而把命运寄托在大树身上。现代女诗人舒婷在《致橡树》里有这样的句子:“如果我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从而让世人对凌霄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攀附高枝炫耀自己的负面印象。
评价因时因人而异,但凌霄不会因人们的喜爱而懈怠,也不会因人们的厌恶而萎靡,决不妥协的攀岩而上、不吝热情的挥洒美丽是它一生的追求和最本真的写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株凌霄,但凌霄终究是植物,只是我们赋予了它太多的意义。诗人绿泉在《凌霄议》中言:“凌霄本植物,精神皆人铸。众议当分辨,君择应正途。”也算为凌霄说了句全面而公道的话。